德国在主权评级中尚未被资本市场降级。尽管德国经济疲软,但德国国债仍是无可争议的欧元区债务基准。其 AAA 评级在所有主要评级机构中前景稳定。但这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许多德国政客仍然持有一种简单的观点,即高信誉度直接与低债务有关。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上,评级较高的发达经济体的公共债务负担远远高于评级较低的新兴市场。增长、生产力和创新能力等其他因素也发挥着关键作用。而这正是德国日益不足的地方。
德国经济数据令人失望。从订单和工业生产到零售额和信心指标,所有高频指标都再次出现下滑。两年来,德国经济一直在收缩中徘徊。即便如此,经济仍不会好转。
德国经济的疲软导致人们对欧洲央行进一步降息的预期不断增强。10 年期德国国债收益率在 7 月初曾短暂触及 2.6%,现已迅速降至 2.25% 左右。这表明,经济悲观情绪正在凝结,迫使欧洲央行采取行动。其他欧元区国家,如法国或意大利,也面临着日益严峻的挑战,这一事实相对而言使德国受益匪浅,并使其基准地位无可撼动。
德国结构性停滞的主要原因部分反映了政府无法直接控制的不利大趋势。 第一个因素是全球化的结束,第二个因素是令人畏惧的人口结构。 除此之外,还有持续投资不足给自己造成的伤害。
中国迅速进入世界经济,德国从中获益匪浅,这是其他大多数国家无法比拟的。2001 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时,中国需要的正是德国公司擅长的领域:投资品、机械、车辆。出口量猛增。1999 年,德国生产的所有产品中,有四分之一多销往国外。到 2008 年,这一比例已达到 GDP 的 46%。
但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世界贸易和德国出口大多处于横向发展状态。中国逐渐成为竞争对手而非客户。保护主义倾向已悄然渗入世界贸易体系。随着外部需求趋于平缓,德国经济戛然而止。
德国消费者并没有弥补这一不足。他们节俭的理由很充分:社会老龄化迅速,公共养老金体系却没有资金保障。出生于 20 世纪 60 年代的大量人群开始退休。未来五年,德国将逐年净流失 1% 的劳动力。
工作时间越来越少,这一趋势更加严重。在经合组织 (OECD) 的其他任何国家,工人在工作上花费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少。
由于劳动力投入每年减少约 1%,劳动生产率需要提高同等程度,经济才能保持稳定。不幸的是,近年来,每小时工作生产率的增幅远低于 1%。该国增长的基本速度极限可能低于零。
生产力增长缓慢也可以归因于数十年来对教育和基础设施的投资不足。今年夏天,当欧洲球迷涌入德国时,人们对该国交通系统的积极偏见被粉碎。这并不令人意外。
自本世纪初以来,德国公共部门的投资平均仅占 GDP 的 2.3%。在整个欧元区,这一比例几乎高出 1 个百分点,在法国甚至高出 2 个百分点。与其他国家的差距最近有所缩小。
如果德国失去 AAA 评级,原因并非债务过多,而在于长期的经济瘫痪和缺乏适当的应对措施。随着政策制定者越来越认识到经济增长的根本障碍,我们可以确信,平衡预算至上主义的执念将被克服。不要现在就将德国排除在外!